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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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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的青禾被嚇抖成一團,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被表少爺扯了腕子拉上了馬背,加上一路上太害怕了,一直未得機會解釋。

“我、我……姑娘怎麽辦?”青禾嚇得哭了出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林澤熙看了她一眼,懊惱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快速地翻身上馬一甩馬鞭又朝著來路狂奔,只餘青禾一個人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哭:“等等我啊表少爺,奴婢一個在這裏害怕……”

快速奔向匪群的林澤熙,甩著馬鞭大喊:“表妹我來救你了!”

然而,等他沖入匪群之後才發現,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原本威風凜凜的大胡子此刻鵪鶉一樣縮在地上不敢動,他身後蹲了一群匪徒各個抱頭蹲在地上像一只只小雞仔般無助又可憐。

平日裏冷若冰霜的小表妹言笑晏晏地站在一面容俊朗的錦衣公子身側,見了他只冷冷一笑:“表少爺演的一出好戲!”

林澤熙腦子“轟”的一聲炸開,再一看大胡子,後者則縮了縮腦袋不敢看他的目光。

“表妹說的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他還想裝糊塗。

青竹踹了大胡子一腳,揚了揚下巴道:“還裝,你的同夥都招了!”

“招、招了?招了什麽,表妹你要相信我,他們肯定是見事情敗露胡亂攀扯,這事兒跟我沒有任何關系!真的!”

林澤熙往前一撲,“表妹!你聽我說!”

錦衣公子攔在沈謠跟前,林澤熙這一撲恰好撲到來人腳下,只聽那錦衣公子淡淡道:“怎麽,你是打算讓我將人交到知府手上?”

林澤熙仰頭仔細一瞧,只覺此人眼熟非常,忽而福至心靈,哭道:“世子……表兄,我、我只是一時糊塗,這才想了英雄救美這招,求世子饒了我這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英雄救美?就憑你?”沈翀面容平靜,嘴角還帶著笑,只是周身的氣場卻變了,仿佛是寒冬臘月,飛雪連天,哈出一口氣便能將人凍住。

“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我真的知錯了!”林澤熙縮著身子不敢接腔,這事兒是他理虧,對方又身份顯赫,平日裏再是無法無天也不敢得罪權貴。

沈謠道:“青禾呢?”

“她應該還在前邊的山路上,我這就將人帶回來。”林澤熙靈機一動,從地上爬起來。

“站住!”沈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只微微用力,山間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鳥雀紛紛驚起,林澤熙的手掌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弧度,護著手腕跪在地上。

林澤熙的那些護衛各個膽戰心驚,上前護著他,卻也不敢對沈翀怎樣。

沈謠冷冷撇他一眼道:“還不快滾!”

林澤熙再是遲鈍也看出沈謠有意放過他,心中一時喜一時酸,在隨從的攙扶下踉踉蹌蹌上了馬。

臨行時趴在馬背上眼含熱淚地一望叫沈翀有些後悔輕易放過了他。

沈翀回首靜靜看了看眼前的少女,眉眼依舊,卻又有哪裏不一樣了,他遲疑道:“你似乎變了許多。”

經歷一番生死,她從懵懂無知漸漸通曉人□□理,想到這一年來的無妄之災或許只因她不知變通,尤其看到青竹跪在寒夜中祈求一位母親拯救自己的親生女兒時,她突然間就頓悟了,她與母親之間的嫌隙不全是母親的冷漠,更多的是她的冷淡不作為,才讓旁人有了可乘之機。

母親待庶出的沈媺尚且比她親厚,這無疑歸功於沈媺善於揣度母親的心思,肯花費功夫哪怕是虛情假意也好,她願意討好母親,而此前沈謠從未在此花過心思。

也許這便是成人世界的規矩,棱角分明的人總要摔得頭破血流才懂規矩,才會知世故,才會成熟。

成人的世界即便是親情也是建立在世故的基礎上的。

沈謠望了他一眼,忽而有些心酸,皺皺鼻子,“我只是長大了而已。”

“真不希望你長大。”沈翀的手輕輕拂了拂少女的頭發,兩只手落在她的肩頭,迫使少女清淩淩的眸子對上自己的眼睛,他溫柔地看著她,輕輕道:“成人的世界規矩很多,但懂規矩並非是讓你學的世故,而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得體。見過風雪依舊向暖。”

沈翀的話仿佛一道兒清泉漸漸匯入心田,緩緩洗滌她被世俗逐漸侵蝕的內心,這幾個月來她纏綿病榻,時常胡思亂想,她回顧往昔,自己不得父母寵愛,又無至交好友,實在是可悲可憐,她深知自己該做出改變,卻又不想去討好任何一個人,不斷地焦慮讓她病情反覆,師傅看出她有心事,卻不知從何處開解。

而兄長卻能在見面的第一時間看出她的掙紮無助,她何其有幸身邊有這麽一位知己。

藥王谷的兩處藥泉一寒一熱,俱是療效驚人。藥泉邊上生長著一叢叢茂盛的植物,都是世所罕見的奇藥,且對人大有裨益。

熱池,泉水清澈甘冽,成日裏冒著熱氣,平日裏師兄弟有誰頭疼腦熱無須吃藥,只在這池子裏泡一泡病立馬就好了。

寒池,常年都是冰的,三伏天也照樣結冰。人在池中並不覺得冰寒刺骨,尋常人若常年浸泡泉水可強身健體,習武之人泡之可通筋活血,武學造詣更是一日千裏。

將沈謠送至藥王谷,沈翀便離開了。他還有要事要辦,之所以跋山涉水至青州是聽說了沈謠病重之事,再有便是沈慧被封為太子妃之事。

沈家女得以取代秦氏成為太子妃,多數沈家人只知歡喜,自覺沈家高人一等已越過秦氏成為了帝王之下第一世家,但掩藏在榮寵之下的危機並不能瞞過所有人,比如沈氏宗族的老人精。

現如今沈家族長乃是沈翀的伯祖父,人老成精,曾在兩月前便直言沈氏危矣!

對於此次會面他不得不重視,魏國公府雖是沈家嫡枝,權勢最盛,但青州沈氏枝派繁多,歷六朝至極盛,輝耀青史者茂郁如林,賢臣名士摩肩接踵,冠賞不覺,一個魏國公府並不能讓整個宗族為之折腰。

回到沈府,他更衣洗漱後向周氏請安。

周氏對他並不熱絡,她是繼室,雖有嫡母之名,卻被魏國公嚴令不得插手世子之事,因而她心底對沈翀頗多怨言。

只客套幾句,沈翀便要告辭,臨出門卻撞上匆匆而來的林錦瑟。

“見過表兄。”林錦瑟心中很是忐忑,她在京城

膽大妄為做下糊塗事曾擔心許久,誰知世子表兄竟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全了她的顏面,她羞愧之餘對世子光風霽月的為人更是心折。

此番千裏迢迢來尋姨母便是抱著不可告人的心思,見了沈翀這樣的又如何能將凡夫俗子看入眼中。

沈翀未到青州便得知了林氏兄妹在此,他打量少女精致的妝容,面上掛著溫潤的笑,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少女落在肩頭的一縷碎發輕輕理了理。

林錦瑟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杏眼圓睜卻又不知該看往哪裏,藏在袖中的手不停地絞著,臉上快速飛起一片紅霞。

那張清雋的臉越來越近,卻在溫熱鼻息撲上臉頰的瞬間凍住。

“離開沈府,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團花紋暗紋衣袖擦過她的臉頰似乎是刮掉了一層皮,那一抹嫣紅未及綻放便雕零。

林錦瑟怔怔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袖中修剪得體的指甲“嘣”地一聲斷了,鉆心的疼痛令她姣好的面龐幾近扭曲。

“兄長呢?”心中羞怒幾欲將她吞噬,她必須要發洩出來。

婢女環兒低垂著頭,小聲道:“少爺自回來便沒有出去,應還在前院。”

“沒吃飯麽!?”林錦瑟一巴掌揮在婢女臉上,斷裂的指甲在少女嬌嫩的臉龐落下一道兒血痕,血珠子立時冒了出來,環兒嚇得驚呼一聲,捂著臉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奴婢該死!”

府中路過的嬤嬤聽見聲響,探頭望來時林錦瑟正扶著婢女的手臂憐惜道:“快起來,我又沒有怪你,你扇自個兒嘴巴作甚,快將我平日用的雪肌霜給環兒敷上,可別落下疤。”

嬤嬤只道:“表姑娘真是心善,日後不知是誰這般好福氣能娶到這麽賢惠良善的媳婦。”

“嬤嬤莫打趣我。”林錦瑟羞答答地轉身翹起的嘴角一瞬間拉下,落在環兒胳膊上的手卻用了十分力氣,掐的小丫鬟僵直了脊背。

林錦瑟甫一進門便嗅到了一股膏藥味,正骨的大夫正仔細為林澤熙手腕上藥。

“怎麽傷的?你不是送六表妹去藥王谷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以她對哥哥的了解,這廝定是要賴在藥王谷幾日才肯回來。

林澤熙瞪了妹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

忍著怒氣,直到林澤熙的小廝將大夫送出去,林錦瑟遣走侍從,上前看了看他的手腕,手指觸到一圈青紫,林澤熙躲了躲,她卻陡然用力握了握,林澤熙一陣嚎叫,看到旁人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她才感覺好受了些。

“你幹嘛?”觸及林錦瑟陰郁的眸子,林澤熙心頭一跳,小心護著手腕躲得遠遠的,他這個妹妹壞心眼太多,他吃了太多虧,對她總是又愛又怕。

“你兇我!”林錦瑟小嘴一癟,眼淚竟然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看得人心疼不已。

但林澤熙太了解她了,不僅沒有上前哄她,反而躲得更遠了。

“我沒有兇你!好啦,你有什麽要求提就是!”

林錦瑟頓時收了眼淚,瞇了瞇眼,冷笑道:“你只管照我說的做,這次保準辦成!”

“你可別再動歪心思了,我只是有些喜歡小表妹,並不想害她。”林澤熙回想起白日裏沈翀笑著捏斷他手腕子的狠勁兒,忍不住身子發怵。

“你放心,她是我表妹,我又怎麽會害她呢!”

林錦瑟冷笑,想叫她滾,沒那麽容易。

每年十月十二日至十四日,沈氏宗族合祭三日,遠在京城的二叔三叔帶著子孫姍姍來遲,魏國公沈翕位高權重輕易不能離京,便由沈翀代勞,大房次子沈諺跟著二叔一道兒來。

趕在祭祖的前兩日到達青州沈府,許久不見兒子的周氏喜不自勝,在門房處守了大半日見到沈謠淚水更是止不住地流。

沈氏宗祠位於青州青陽縣背山面水,背靠蝙蝠形青山龍脈,面朝四案筆架峰,前面一泓溪塘口,形如硯池,聚水藏風,謂之“風水池”,按照風水上的說法,塘似硯池,子孫及第。祠堂築基於浮羅山山腳下,臺基一進高於一進,寓意“步步高升”。

祠堂高聳郁雲煙,松柏蒼蒼不記年。整個宗祠分為三重,第一進為儀門,第二進為大堂,第三進為寢殿。敘倫堂為“一本堂”,奉祀始祖,柑祀二世至六世祖先,乃沈氏“共祖”,永祀不祧。始祖以下五世考妣神主供奉寢室正中,永遠不遷。六世之下文武仕宦、甲第科貢、仁賢盛德等門祖,以其爵德兼隆,光前裕後,神主拊享中龕左右[1],永遠不祧。

敘倫堂左右為昭穆室,凡輸金急公、建修柯墓、裹糧效力等於族人有功者也可立於昭穆室供奉拊祭,永遠不祧。

祭祖的儀式肅穆而冗長,沈翀作為這一代的領頭人自是站在前面的,且祭祖的許多流程都少不得他。沈氏人丁興旺,雖有不少遠在外地,路途太遠無法趕回,但來此的人也不少,將內外堂廳廊檐擠得滿滿的。

之後是合歡宴,祭畢執事者依尊卑行輩參與會飲,院中早已備下數百張席面,男女老少聚在一處。沈氏人丁興旺,子孫繁多,平時有口角紛爭者,此際爭辯皆以不敬斥之。

沈謠現下所居處為寶綸閣東廂,寶綸閣是客館,前面是一重寬敞的天井庭院,院中有兩株水桶粗的桂花樹,墻角植了幾株百年臘梅,這時節虬勁枝幹上已冒出嫩黃的花骨朵。

祭祖前一日她隨哥哥到了宗祠,同行的還有二叔三叔一家子,周氏並未同行,沈諺便交托給她代管,祭儀結束後沈謠便遣人去尋沈諺,哥哥應酬多,自是看顧不得。

“姑娘七少爺突然肚子疼,您快去看看吧!”穗兒急匆匆跑來,滿臉的心慌無措。

“帶我去看看。”沈謠看了看她身後並沒有見到青竹,看來兩人是跑岔了路。

穗兒是周氏跟前的丫頭,是朱嬤嬤的女兒,朱嬤嬤被處置後,周氏心中有愧便提拔穗兒做了大丫頭,她與她母親一樣精明能幹,深得周氏信任。

穿過東西廡廊及天井,過了享堂,人漸漸多了起來。穗兒帶沈謠尋了僻靜的路,在小天井過道處聽到了奇怪的聲響,她停下腳步細聽,卻被穗兒打斷,“姑娘咱們還是快些去看看,萬一七少爺有個好歹……”

沈謠腳步一擡卻轉過了垂花門,院內一道兒人影快速鉆入旁邊的廊道跑遠了,但他身上穿的卻是家丁衣飾。

她沒有追的打算,正欲走卻又聽到了奇怪聲響,順著聲音尋到一處梧桐樹後,卻見樹後藏著一人,身上被五花大綁,嘴上卻未塞布團。

“你是啞巴?”沈謠從袖中摸出一把精巧的小刀割開了小丫頭的繩子。

她方才聽到的奇怪聲響應該就是這個小丫頭發出來的,只是今日這麽重要的日子還有人尋事,難不成是混入了歹徒?

小丫頭生得有些醜,臉盤大,眉毛粗,嘴巴小,很是不協調,左臉頰甚至有一塊兒核桃大小的青斑,這樣的相貌總不能是見色起意。

“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沈謠話問出口才記起醜丫頭不會說話。

醜丫頭甩掉了身上的繩索跪下給她磕了頭,站起身手舞足蹈地不停比劃,奈何沈謠長這麽大從未與啞巴交流過,並不能看懂她說了什麽,一旁的穗兒不停地催促,沈謠便讓醜丫頭跟著自己。

“姑娘怎麽能讓如此粗鄙的丫頭跟著您,萬一她是歹人可如何是好,不如將她綁上留在這兒,讓青禾妹妹叫管事來處置。”

穗兒不知是不是急得狠了,對沈謠說話有些逾越。

“你怎麽說話的,我家姑娘做什麽還需要你安排嗎?”今日人多眼雜,青竹姐姐又不在身邊,青禾並不敢離開沈謠身則。

穗兒忙認錯,“都是奴婢太過心急,奴婢離開時七少爺疼的滿頭是汗,萬一是中了毒……”

“你跟著我,咱們走。”沈謠依舊讓醜丫頭跟著自己,但醜丫頭卻不願意,她甚至扯著沈謠的衣袖,將她往別處拉。

青禾與穗兒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醜丫頭拉開,她仍舊不停地比劃著,口中呀呀不知說些什麽。

出於無奈她將醜丫頭留在了原地,誰知醜丫頭一跺腳扭頭自個兒跑了。

穗兒帶著她七拐八繞,路徑越來越偏,沈謠不由蹙眉道:“諺兒不該在大堂麽,怎麽你帶的路如此偏僻?”

“祭儀結束後,六少爺便與旁支的幾個小輩玩在了一處,那幾個孩子都是在青州長大的,帶著六少爺在宗祠裏到處亂跑,這地方也是小少爺們帶著來的。”

沈謠淡淡道:“如此覆雜的路徑難得你記得如此清楚。”

穗兒一時聽不出六姑娘是誇讚還是諷刺,尷尬地一笑道:“奴婢也不知怎的天生就善於記路。”

“那還有多遠?”

穗兒指著前面道,轉過這個廊道,再穿過一道兒院子便是了。

“欸,我的藥箱是不是沒帶?”沈謠見青禾手上空空,不由斥責道:“你怎麽不帶藥箱?”

青禾微怔,旋即焦急道:“那怎麽辦,奴婢這就回去拿。”

沈謠道:“你認得路嗎?”

“奴婢頭次來宗祠,並不記得來時的路。”

沈謠看向穗兒,焦急道:“穗兒你記性好快些去我屋裏將桌上的藥匣子拿來,我自個兒去找諺兒。”

“那可怎麽成?”穗兒的聲音陡然拔高,意識到自己的異常,她忙道:“快到了,要不您先去看看少爺?”

“沒有藥匣子看了也不頂事兒,你先去回去拿,免得耽擱了時間。”

穗兒見說不動沈謠,只得訥訥道:“那好……誰,誰在那邊?”

沈謠下意識轉頭,只來得及看見青禾歪倒的身影,後頸一痛便暈了過去。

穗兒夥同一男子將沈謠擡入了前邊不遠處的一間廂房內,將沈謠放在了床上。

“要不要將人叫醒?”男子問道。

“她有心疾,若是受不住中途受了驚嚇死了便麻煩了。”穗兒看了一眼屋中圈椅上仰著頭呼呼大睡的人,對身旁男子道:“快去將你家主子叫醒。”

“真的不用藥嗎?”

穗兒嗤笑一聲:“用不著,以六姑娘的美貌世上有幾個男子能不動心的,況且下了藥難免會留下把柄。”

林澤熙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隱約見到一道兒身影出了門,隨即便聽到了落鎖的聲音,他酒醉的厲害,只覺得困並未放在心上。

蹣跚了幾步摸到了一張床,林澤熙擡腳便翻上床,迷迷瞪瞪似乎壓著了什麽東西,用力推了幾下推不動,他勉強睜開眼湊到跟前瞧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了床上躺的是誰,酒頓時醒了一半,六表妹怎麽會在他的床上?

“表妹!表妹……”林澤熙搖了一會兒仍不見她醒,便將手壓在了沈謠的人中處,入目是少女如畫眉眼,手下是少女細膩瓷白的肌膚,他有些心猿意馬,一瞬間心中過了千百心思,最終咬了咬牙狠狠掐了下沈謠的人中。

睜開眼見到林澤熙沈謠驚了驚,冷冷道:“你做什麽,還不讓開!”

林澤熙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慌忙擺手道:“我什麽都沒有做,我吃醉了酒在這裏休息,我也不知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沈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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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這部分是根據《新安柯氏宗譜》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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